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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堂課剛好在928,大學剛開學第一個禮拜,我們第一次上和聲學。鐘響之後,只見老師大馬金刀的走上講台,隨即背對全班,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靈感」兩個大字。

「如果你想體會旋律的奧妙,詮釋出屬於自己的美好音樂、或者人生,真正該聽的不是我教的課。」他指指黑板:「這才是你們該找的老師。」

「現在就去找它吧!」他用銳利的眼神環顧教室一周:「找到之後寫一篇兩千字的報告,下禮拜交。」

聞言,在場的大一新生全愣住了。

彷彿剛剛那一段開場白還不夠震撼似的,老師又補充了一句:「不管學校怎麼規定,對一個辛苦教了快三十年書的老師來說,教師節這天就是要放假。」

說完,和聲學老師丟下粉筆,翩翩然離開教室,儘管一頭白髮,那背影看起來說有多瀟灑就有多瀟灑,據說我們班有好幾個女生從此對他崇拜不已,而且情感與日俱增,直到大學即將畢業此刻依然堅定不移。

老師消失在我們眼前後,足足有三分鐘時間,我們只是一言不發的你瞪我我瞪你,直到有人率先收拾文具,大夥兒這才一哄而散。

我昏昏沈沈地走出教室,漫無目的地四處閒晃。剛開學的校園洋溢著欣欣向榮的感覺,充滿等待開始的希望,我遇到好多看起來跟我一樣嫩一樣菜的大一學生,他們有人抱著簇新的原文書,有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吱吱喳喳談論著老師剛才講的笑話或者哪一門課好多人喲……

溽暑酷熱已悄然退散,蕭瑟秋意尚未報到,夏秋交接的時序,陽光和暖,懶洋洋灑將下來,感覺相當舒服,但,兩千字報告重甸甸地壓在心上,我實在快樂不起來。

靈感?我讀的是演奏組,演奏別人曲子的人到底需要哪門子的靈感呀?教作曲的老師根本無法理解演奏者的心情。

越走,我就越發鬱悶。

忽然,一棵芒果樹就這麼出現在我面前。

「啊!檨仔!」我忍不住停下腳步讚嘆一聲。

「喂,你叫檨仔嗎?」身旁,一個不熟悉的聲音發問。

我還來不及反駁,另一個陌生人連忙否認:「當然不是!我叫鄭五福,五路財神帶來的福氣,怎能說改名就改名?」

「那,檨仔就是在說你自己囉?」那個人的視線朝我射來,我急急搖手,指著眼前恣意生長的深濃綠意解釋:「是它啦!這是一棵芒果樹。」

「對耶,沒想到台北也有檨仔。」名叫鄭五福的仁兄湊近細瞧,我盯著他張開巨大如扇的手掌輕撫樹皮,嘴裡卻咕噥著:「找靈感找到一棵芒果樹,這樣寫得出兩千字嗎?」

「你…………剛剛也上和聲學?」我瞪著鄭五福,方面大耳的他笑得憨厚燦爛,看起來是個坦率的人,但問題是,這張臉、這張臉陌生到不像是剛剛有在同一個課堂上看過呀!

「不只他,我也有上哦。」另一個人雙手插在褲袋裡,悠哉悠哉地自我介紹道:「饒孟晞:饒恕的饒,孟子的孟,每天都有希望的晞。」

「同學,那你叫什麼名字啊?」鄭五福問我。

處在驚嚇狀態之中的我,對鄭五福的問題充耳不聞,只是一心一意地自問:怎麼會這樣?兩三個月前,我還是眾所皆知對任何陌生臉孔過目不忘的奇葩,怎麼一上大學記憶力就衰退成這樣?

於是,孟晞就這麼擅自決定了:「那麼以後我們就叫你檨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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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02年(好可怕,一晃眼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在貓咪樂園發表小說開始,我一直都是一個很低調的作者——很少和讀者哈拉、聊天、回覆留言......,簡單來說,就是缺乏互動。

默默的寫,默默的貼,有時有什麼狀況沒辦法按時更新,也很少公告周知,好像是個不太有職業道德的作者,還在當學生的時候都難免偶爾拖稿,出社會工作之後就更難維持進度,甚至之前有兩三年銷聲匿跡,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寫不出來了。

沒辦法,生活中總有很多煩心的大小事,比如說老闆喜怒無常、比如說記憶力大不如前、比如說偶爾跟男朋友吵吵架......,那時候我才恍然大悟:我寫的小說中還是太甜美了,即使我覺得已經很真實,但真實的生活永遠波瀾萬丈,甚至令人無法招架。真實的生活從來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回報,總是會發生許多既不正義又不合乎邏輯的狗屁倒灶,然後你永遠只能笑著吞下憤怒。

啊,離題了。其實我是要說,再一個月我又要赴國家考試的戰場,這也是為什麼《丑男宿舍》已經默默的從每週更新變成每兩週更新,等到考完試就會恢復正常,非常時期還請忍耐一下,那麼有在看的人就繼續默默的享用吧。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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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ngingwind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