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極光角的歌聲

舞會結束之後
上個冬至感染的貧血纏綿到今年三月
梅雨連篇，覆寫鬢角斑駁的雪景
卻奈何不了緊緊附著毛細孔的灰燼
賴此維生的枯草匍匐蓄勢，待發


為了避免園庭荒廢，為了讓
手持桃枝的使者擁有對照的依據
灰姑娘必須忍耐
割刈雜蕪、搬動石塊、整地運土的辛勞，開墾
顏色的苗床，在應該添購春妝的促銷檔期
專注聆聽流行的品種：甜酒。粉柔。暖砂。流金...
計較傳單上顏色的身世，接收調頻
廣播主持人描繪的琳瑯風景
鼓起勇氣，將工具一字排開


暫時別眨眼喔否則
在揭發防止土壤流失的遮蓋以及
鐮刀揮舞出兩枚新月之前
午夜的鐘就走到遺失王子的刻度上了
指腹輕按，播下用咒語消毒過的種籽。沾取
加料培養土填補歲月的刻度，筆刷嫣然揮動
珠光星芒閃爍瞬間，花瓣飛上臉頰


魔鏡啊魔鏡，是否雜誌封面的傳奇都繼承了
不足為外人道的青春秘方，定居
芳草鮮美的夾岸桃花之後，那些在容顏演化的長鍊中
失落紅色基因的平凡女子只能垂首，退回
沈默的門板之後，繼續打掃，栽種，照拂花落花開
在年輪逐漸切割歲月的過程裡，任釵裙伸長成越牆的晚霞


「有人在家嗎？」姍姍來遲的鑼鼓喧鬧著問
沒有新娘的回答
只有桃花燦爛，只有風
吟哦著：「去年今日此門中...」


2005.3.26 3:01 a.m. 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