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極光角的歌聲

赴宴

愛情，是盛宴也是幻滅；赴宴，卻是唯一的救贖。
－－Charles Baxter ＜愛情盛宴＞


蝙蝠送來請柬的那個黃昏
你正在窗邊，觀測
炊煙傳送的短訊，推敲韻腳
收集每一片掉落的詞彙，試著
辨認意象的品種


誘惑是這麼開始的：
「 這將是個無二獨一的夢境
帷幔飄揚、燃燭如晝
管風琴誦念咒文的時候，只要
你加冕以我的名姓，簽署交換青春的誓言
當白鴿振翼，你猶疑的舞步便能
丟棄無眠與憂鬱的解答
滑翔過字句之謎 」


你揣摩著
思索在星星尚未點燈之前，趁熱
採下那顆紅彤蘋果，垂落薰衣草味的長辮
允諾夜色的邀請走進森林深處，並且遵守
不在分岔路口設置隱喻的約定
獨自步入藤蔓圍繞的城


或許，在這些筆跡曖昧寓意難解的象徵背後
潛藏著吞噬理智的魔鬼，又或許
有半枚靈魂埋伏在
蛛網之後，瞄準上弦之箭，靜待
吻合缺口的詩
然而你什麼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麼時候
吊橋將嘎吱升起，壁爐中火焰躍然
你不知道面具背後，是笑、或者眼淚
你不知道宴會的答案：非是？是非？


羽毛筆眨眼的時間，折下瓶裡
含苞的那支玫瑰，你寫：
承蒙邀約，將往如前。


2004.10.16 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