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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無數巡,記不清是被快要喝垮的老闆掃地出門呢?還是三名酒鬼自動自發覺得應該到此為止?總之我們離開了快炒店,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幹!這風又悶又熱,吹起來還黏黏的,都晚上幾點了,還這麼熱?」五哥是個直爽的漢子,向來有話直說。

「都六月了,再一兩個禮拜就要放暑假,不熱才奇怪。」我用手敲敲五哥的腦袋:「嘿!這裡是台北盆地,不是嘉南平原。」

「去後山吧!山上一定涼快。」

聽見孟晞提議,五哥不發一語,只是逕自朝路邊直直走去。我以為他喝太多,要找塊水溝蓋朝裡面吐,豈料「叮咚」一聲,他竟闖進一旁的便利商店。

我楞在他背後,轉頭問孟晞:「他醉暈了嗎?你覺得我們要裝作不認識這個人呢?還是趁他還沒昏倒在地趕快進去把人拉出來?」

「他沒有醉。」孟晞嘴角一撇:「順便帶酒上去不是很好?連這都想不到,我看暈的人是你吧?」

果然下一刻,五哥從便利商店拎出來的,正是一打啤酒。

晃晃蕩蕩,已然微醺的三人穿過空無一人的校園,走上空無一人的後山小巷,蜿蜒在一棟棟老舊民宅的門前、窗邊,在血管中奔騰酒意的亢奮加持下,不一會兒就迷失在曲折巷弄之中。

「都是你們這兩個酒鬼的好主意!」不知何時,繞來繞去的三人停了下來。我瞪著走在前面的孟晞與五哥,忍不住嘀咕。

「就這兒好了!這裡視野很好!」

「對啊。」孟晞一面附和五哥,一面揚聲叫我:「檨仔!你來看!這裡看下去不輸我們常去的瞭望亭吧!」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進他倆,朝五哥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片燦然夜景,但我忍不住要潑他們冷水:「這裡又沒地方坐。」

「怎麼沒有?」說到喝酒,五哥總是洞燭機先。只見他朝後比畫,說:「跟我來!」

那是一棟房子。

一棟比例怪異的二層樓房,二樓像隨便疊在一樓上的一塊積木,看起來不太穩固。

一棟有院子的房子。此刻五哥一馬當先,正跳過低矮歪斜的圍籬。用樹枝雜亂搭建的屏障阻擋不了三個瘋狂的年輕人,我們很輕易地竄進滿園長草中,神奇的是,也不知五哥是怎麼找的?只見他一手一條,隨手拖來兩條長型物體——不是板凳喲!是有椅背的、公園裡常見的那種木條長椅。

「太正了!」孟晞讚嘆著,隨即大馬金刀,和五哥一人各佔一張長椅,分據兩方。而我,坐是坐下來了,卻是心驚膽戰,隨時注意風吹草動,生怕下一刻就要拔腿逃避晚歸屋主的追打。

「明天要趕快把這身行頭拿去送洗。」我扯扯襯衫,即使將袖子捲到手肘之上,一整天下來濕了又乾乾了又濕的布料此刻仍散發出一種汗水浸潤的氣味,在暗夜中更顯鮮明。為什麼剛剛一點感覺也沒有呢?一定是因為醉了吧!

「幹嘛這麼急?」孟晞懶洋洋的問,他右手接過五哥遞給他的啤酒,左手「啵!」的一聲,乾脆帥氣地扳開易開罐拉環。

就這樣雪白色泡沫汨汨流淌出來。

我和五哥各自打開自己手上那罐,三個人一口、一口、一口,慢慢啜著啤酒。

「要面試啊!總不能穿短褲和藍白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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