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日長,從系館參加完畢業典禮後回到綠色積木房還能睡個午覺,養足精神迎接晚上的畢業兼入厝慶祝會。前一天晚上分派工作時,五哥和孟晞異口同聲表示:絕對不能讓一個路癡包辦採購差事,因為如此一來在巷弄中繞來繞去繞掉半個晚上找不到出路這件事百分之百會發生,到時害他們兩人少喝半打啤酒事小,要是有人餓到昏倒或者胃潰瘍發作就麻煩了。
既然他們如此堅決,被認為是路癡的我樂得多睡了會回籠覺,直到黃昏時分才下樓整理慶祝會場地——我們三人初次邂逅積木房那天晚上醉極而眠的前院。
盛夏日長,從系館參加完畢業典禮後回到綠色積木房還能睡個午覺,養足精神迎接晚上的畢業兼入厝慶祝會。前一天晚上分派工作時,五哥和孟晞異口同聲表示:絕對不能讓一個路癡包辦採購差事,因為如此一來在巷弄中繞來繞去繞掉半個晚上找不到出路這件事百分之百會發生,到時害他們兩人少喝半打啤酒事小,要是有人餓到昏倒或者胃潰瘍發作就麻煩了。
既然他們如此堅決,被認為是路癡的我樂得多睡了會回籠覺,直到黃昏時分才下樓整理慶祝會場地——我們三人初次邂逅積木房那天晚上醉極而眠的前院。
生孟晞者其父母也,知孟晞者其女朋友也。
經過雅棻一番指點,我和五哥終於在僅存的練習時間中摸清孟晞肚裡那隻迴蟲的長相,於是乎一首鋼琴華麗激情,大提琴和小提琴雖然不那麼煽動但也表現出恰如其份浪漫感動的大公,終於在畢業典禮那天,完美地從台上三人指尖操弄的琴絃下流洩而出。
研究生——特別是即將畢業的研究生——的時間觀念總是有點歪斜:忙著練琴、忙著應付老師、忙著寫論文、安排畢業演奏……。諸事雜沓而來,開學之後地瘋狂忙碌彷彿將我隔離在另一個世界,孤伶伶地,即使好幾天沒跟任何人講話也不奇怪。身處在焚膏繼晷的昏天暗地之中,再次在琴房外的走廊上遇見五哥,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為了慶祝這難得的重逢,兩人因此揀日不如撞日,決定來場午餐約會。
走在校樹青青的明媚校園裡,五哥不知是否正和我一樣充滿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的感嘆,良久良久都相對默然。我忽然想起畢業典禮上我們該提供的餘興節目,趕緊問五哥:「那個,畢業典禮,你想到什麼曲子了沒?」
我和五哥一陣歡呼,立刻為了歐巴桑的好心及自己的好運舉杯互敬起來,孟晞若無其事地拿起酒和我們一起乾杯,然後,就在我們倆咕嘟咕嘟猛灌啤酒時,他問:「你們的『大公』練好了沒?」
五哥聞言,「噗」——的一長聲,很豪邁地將嘴裡黃湯全噴了出來,雖然他不忘展現血性漢子的溫柔面,體貼地將酒噴在地上而不是桌上的碗盤中,還是讓貴公子忍不住微微皺眉。另一方面,我雖然沒有五哥表現得這麼率直,卻也被孟晞嚇得一口酒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很尷尬地在喉嚨中上上下下,最後「咳咳咳咳」,引發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嗆咳。
那堂課剛好在9月28日,大學剛開學第一個禮拜,我們第一次上和聲學。鐘響之後,只見老師大馬金刀的走上講台,隨即背對全班,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靈感」兩個大字。
「如果你想體會旋律的奧妙,詮釋出屬於自己的美好音樂、或者人生,真正該聽的不是我教的課。」他指指黑板:「這才是你們該找的老師。」
「你都投些什麼職缺?」聽到藍白拖便笑得很開心的台客鄭五福先生問。
「我想一想……像聯管和省交,國內兩大巨頭是一定要的嘛!不過我的主力還是放在紐約、柏林和維也納這三大音樂重鎮啦。」在他們倆臉上越擴散越大的笑容中,我雖然努力故做正經,但最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逗你們的啦,我投了樂團行政、研究助理……對了,還有旅行社業務。」
酒過無數巡,記不清是被快要喝垮的老闆掃地出門呢?還是三名酒鬼自動自發覺得應該到此為止?總之我們離開了快炒店,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幹!這風又悶又熱,吹起來還黏黏的,都晚上幾點了,還這麼熱?」五哥是個直爽的漢子,向來有話直說。